又是姹紫嫣红时
文/蓝莲花
办公楼前,姹紫嫣红。
各色的蜀葵开得不可收拾,大丽花、长寿菊也不甘示弱。种花的夫妻俩回老家了,只有它们还坚守着这片土地,怒放着青春。
一场雨过后,它们更加鲜艳欲滴,热情奔放。
车间在楼后,都是一些大老爷们,自然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怎么感兴趣,也许也是无暇顾及。楼里的几位领导,忙时是焦头烂额,闲时各自捧着手机,隔屏和“颜如玉”搭话与“黄金屋”微笑,对这些当然不入眼。
那么,这些花开的有些尴尬了吧?
可就有那么一个玻璃瓶,细长的脖颈,窈窕的身姿,俨如一亭亭少女——头上插几朵艳丽时,又平添了几多热烈奔放的韵致,俨然成熟成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惹人遐想……
“你看,多漂亮!”说话的女人扑闪着好看的大眼睛,纤细的手指摆弄着花。
“嗯!漂亮!”另一个女人肯定地附和着。她除了个子高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在这儿多好,有人欣赏它们。呆在那儿,可惜了!去年它们就白开了。”语音里带有一丝惋叹。
“可是……”高个子顿了顿,还是决定说下去,“可是它们活不长了!”
“生命本是短暂的。与其默默凋零,还不如美丽在别人眼里,哪怕只有一刻。”她又重新摆弄花。
“要是我,我还是愿意呆在那个地方。别人欣赏不欣赏无所谓,毕竟自己开过了。”平静中,吐出的话更为平静。
“你那是‘孤芳自赏’!”大眼睛撇撇嘴。
“‘孤芳自赏’不好吗?干嘛非要让人赏呢?”
“我不赞同你的看法!”大眼睛稍稍有些激动。“谁都渴望被人欣赏被人爱,既然有机会展示自己,为什么不呢?”
“可是,‘爱也是伤害’!你不觉得你有些残忍吗?”
“嗯……看起来有些残忍啊——不过,它们应该感谢我才对啊!是我使它们的生命有了价值——如果活着没有一点价值可言,生命再长也是枉然!”
“你知道花儿心里的感受吗?”高个子看着花,似乎也在问花。
“哈哈……”大眼睛笑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喜欢它们!哦,对了,你懂花语吗?”她从花上抬起头来,扑闪着大眼睛问。
高个子没有立即回答。她明白,这两句诗实则是让人们珍惜时间的,不过,用在此处,也挺贴切的。她笑了笑,摇摇头:“我不懂花语,可我懂自己。我真的不愿意被生生折断,安插在花瓶里,然后又被随手丢进垃圾桶里。虽然那花瓶很漂亮,水也很清澈;虽然有人说,‘喜欢我’……”她戏谑地看着大眼睛,掩口吃吃笑……
大眼睛愣了愣,恍然笑起来:“就让你自作多情一把吧!”她轻轻拍了拍高个子,“咱俩真不一样!”稍顿一下,她悠悠地说,“我才明白,你为什么遇到美丽的花草,只用手机拍照却从不摘一朵据为己有……”
高个子浅浅一笑。这不是问题,无需回答。
下班了,工人们三三两两从车间里出来,从步伐看上去,疲惫极了。有人一眼就看到了厨房窗前玉立的花,笑着指给其他人看,其他人也互相笑着说着,指指点点,疲惫似乎减少了不少。大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来,她对工人们的反应很满意。高个子托着腮,望向外面,四角的天空有鸟雀飞过,也有风不失时机地从橱窗外进来,也许它们知道她在想什么。
作者简介:
李秀莲,70后。万全人,一直生活在农村,喜欢写点小东西。给自己的一句话——喜欢,就要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