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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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1 1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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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追梦路上蜀葵开文/张玖玲(网络图片)

六月,天空格外晴朗。

校园里,初三年级毕业班的教室里弥漫着紧张又温馨的气息。

隔着教室的窗玻璃向外看,通往城外的顺河路两旁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蜀葵花。

我想,既然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也就不会有完全相同的蜀葵花朵吧。每一朵花都不同,每一朵都灿烂。就像我教过的学生,每一个学生都不一样,每一个学生都很可爱。

“郝杨旸——”

我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时,忍不住笑了,这三个字让我突然想起来那部小孩子爱看的动画片,一群机灵小羊和困难作斗争的故事。

“到!”

柔柔地声音从瘦小的身体里飘过来,眼睛羞涩地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了头。

这是一只弱弱“美羊羊”吧,我心里想。

可就是这个瘦小的女孩子,如今却开成了我心田上最大最美的蜀葵花朵。

那是五月最后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带领学生去莘县第一中学参加体育考试,点完名,排好队,学生们陆续走进体育场。

瘦小的她,从我身边走过,微微朝我挥了挥手,令我惭愧的是,我当时只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没有给她微笑,也没有给她喊一声“加油”。

心里隐隐有些怀疑和担忧,她那么瘦弱能跑合格吗?

带队的老师们,只能隔着铁围栏远远观望。

我的心跟着里面的报号声、发令枪声,一震一动,跟着终点线上裁判员手里上下摆动的旗子,一高一低。我期望少年们都能顺利通过这次体能测试,为下一步中考笔试做好铺垫。

是她上场了,瘦小的身体像是一棵行走的青蒿草,这一组运动员里多是身材略胖高挑的女孩子,她更显得娇小瘦弱,穿着白绿相间的肥大的运动衣,站在最外面跑道上,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刚起步十来米,一个趔趄,她差点摔倒,我的心跟着一惊。

她没有停下脚步,迅速调整身体的平衡,向前追了过去,可她明显脚步不稳当,一只脚似乎不敢接地,又不得不重重地落地,她跑步的姿势明显有些失衡,一颠一跛,可她的速度在加快,我的心紧了又紧,她怎么了?

她跑到离我最近的距离,她的头极努力向前,身躯跟随着前倾,脸色异常痛苦,身形明显倾斜,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可她的双腿继续向前奔跑,我的心揪了又揪……

到终点线了,她跑了小组第三,应该顺利过了关。

她可能随着组队去考仰卧起坐了,我的视线再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

终于考完了!

走出考场的同学们陆续从我的身边经过,一个个走路拖沓,神情疲惫不堪。

“看没看见郝杨旸?”

她们冲我摇摇头。

我着急地往操场里张望,直到最后,我们班一名女同学扶着一瘸一拐的她走出来。

“怎么了?”我急忙跑过去。

“老师,刚开始跑,一颗沙砾就钻进了鞋子里,把她脚底的皮都磨破了!”扶着她的女生锁着眉哑着嗓子说,表情痛苦万分,好像受伤的不是郝杨旸,而是她自己。

“没事,老师,进了一颗小石子,可我坚持跑完了,我跑合格了!。”她淡淡地笑着,似乎在说别人的事儿,对受伤的脚毫不在意。

……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路上,想起昨天受伤的郝杨旸,今天教室后面黑板上的名言警句,不会更新了,我想。

她写得一手好字,书法俊秀洒脱,负责每周一早晨更新后黑板上的名言积累。

一进教室,朗朗的读书声入耳悦心,我习惯性抬头看后黑板,居然已经更新了内容:“含泪播种的人,才能含笑收获。”

一转头看见她正坐在座位上,双手执卷,端正从容,凝神读书。她的右脚穿了一只洞洞鞋,脚掌上缠了层层白色纱布。

我的不禁动容,生活里还有比这样的画面更美的风景吗?窗外的阳光灵动地闪过窗台,轻轻地洒在孩子们的后背上,青春的发丝在阳光里更显得油亮,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在教室里起伏如波浪,我的心情也随之轻舞飞扬……

向窗外望去,顺河路畔的蜀葵花开得真艳。

还有五天,就中考了,这个女孩就要顺着这条路去迎接一场重要的考验,我知道她能顺利通过这一关;这场考验过后,她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很远,前方,有数不清的难关路障,我当然也知道,她能顺利通过,因为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克服重重困难的法宝。

那颗钻进她鞋子里的沙砾,磨掉了她脚掌心的皮,一步又一步的疼痛却铸成了她内心里逢战能胜的剑戟。

信念和坚持真的是一个人最优秀最宝贵的品质。

这个叫郝杨旸的女孩,是六月开在校园里的最美的蜀葵花,也将永远开在我的心田上,让我更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追求如此宏大,人生的梦想如此辉煌。

张玖玲,莘县实验初级中学语文教师,喜爱文字。

抬头就能仰望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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