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助力白斑圆梦征程 http://pf.39.net/xwdt/170110/5197605.html每年的春天,我都蠢蠢欲动地想要种点什么,城市里寸土寸金,没有哪一寸地方适合我种哪怕是一株什么花草。往哪里种?唯一的办法,就是买特大号的花盆,然后一包一包往家里提土,谓之圈土造地。然后,兴冲冲地种几颗花籽。有时,撒些豆子、荞麦、谷子,有时栽些韭菜根子芹菜须子蒜瓣子啥的。我就是喜欢看它们发芽出土,然后,很卖力地长。当我看到细晃晃的杆子上挑着两片叶子的豆苗子,我就好像看到了头大脖子细营养不良的小孩子。说白了,长好了是惊喜,长不好,不过是一声叹息。对于种,我是很痴迷的。不单单是我,其实很多人都痴迷于此。站在阳台上看吧,哪家的窗台上不是摆着这样那样的花草?毕竟,上溯不论几代,祖先都是泥腿子,都有一个种的情结。小时候,每年大人张罗种庄稼的时候,我们一伙小孩子们也就忙开了。男孩子种瓢葫芦,女孩子种花。真是呼应了那句“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古诗。不论种什么,我们都不不马虎,把花池里的土翻松,把板结的坷垃敲碎,洇上水,等上一半天,水渗均匀了,土洇好了,再翻一次土,平整一下,便开始下籽儿了。下籽也有讲究,用手指头在土里扎一排一排,或者一圈一圈的窝儿,把三两颗花籽放进去,再用手掌来回在土上摩挲,为的是浮土把花籽掩住。这还不算安顿好,上面还要覆一层毛毛的谷茬子,用以保湿保温,便于花籽早日发芽破土。等长出来的花苗儿扎落稳当了,一窝子只优选一株留下,其它的就要拔掉。要是哪一窝子集体“瞎庵”了,就补栽一株。老话说,鸭子孩儿会凫水,我们庄户人家的孩子,耳濡目染,对这一套程序操作的很熟练。至于松土、浇水等日常管护自不必说,隔壁邻家的小伙伴们总是暗中较着劲儿,生怕自己种的花落了后。最伤心的是,某一天,狗撞开了栅栏,鸡们随后又光顾了一遍……一个春天里,我们的欢喜忧伤总是和这些花草有关。女孩子喜欢种的是海娜花,这种花是草花种极为娇嫩的一种,嫩绿的叶片,晶莹剔透的杆儿,浑身透出一股水灵劲儿。等那花儿一开,单瓣儿的,重瓣儿的,红的紫的白的,各有各的娇艳妩媚。夏至前后,打几个带花的枝丫,剪成小段,和上白矾、杏仁儿,捣花成泥,手心里攥一把,指甲上覆一层,再用葵花叶儿、倭瓜叶儿包住,青草绳儿扎紧。等着吧,一觉醒来,那指甲那手心便是水红水红的颜色了。举起手来,太阳底下照一照,那红便更艳了。因为这颜色好看,连手都金贵起来了。大人再叫拔草、生火,就有些惆怅了。苦豆是一种香草,春天种下,端午节前拔起来,稍稍在阴凉地里阴干几天,水分“杀”的差不多了,香味被锁住了,连花带叶地上笼蒸一下,晾干,整个制作工艺就算完成了。储存起来,放在哪里哪里香,一不小心掀开柜门,揭开箱盖,那一定会是满屋子的香。苦豆的香很持久,很清新,在我看来比,比任何一种香水都来的亲切。当然,我见识浅陋,拢共也没有见识过几款香水。端午节,我们这里的传统习俗是要缝香袋袋的(方言叫绌绌,有树叶形状的,有桃心形状的,)这时候,苦豆就派上大用场了。乡间的花草种类不多,就像大人们种的那几样庄稼。八珍梅、地雷花(花籽像地雷而得名)是我们这里很常见的花,似乎不用特意的种,那些种子,落到土里,除过虫叼鸟啄,总有一些遗落在土里的,会在下一个春天,顽强地长出来。还有一种我们当地叫做大花儿的花,是宿根花,只需种一年,便会年年长出来。在各种花草树木还沉睡的时候,大花儿便顶破冻土钻了出来,而且是见风就长,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长法,一不留神,泼泼洒洒的大叶子就四面出击,长成了早春里最抢眼的风景。偶然间,在资料上看到,大花的官名叫“蜀葵”,是我们朔州市的市花。我私下里想,用大花做我们的市花真是闹对了,仅就这个“大”字,就照应了我们豪爽大气的地域性格,更何况,朔州人的精神气质,还真是非此花不能比拟。和大花一样泼泼洒洒地疯长的还有同样是宿根的金针。将开未开的金针花采摘下来,蒸熟阴干,是可以入菜的,叫做黄花,跻身山珍之列。金针花也有个文雅的官名,叫“萱草”。虽然归到了草里,但金针花开是很好看的,嫩黄色的花,一支一支,亭亭独立,妖而不媚,艳而不俗,是中看又中吃,简直是秀外而惠中。这个“惠”啊,实惠而又贤惠,娶妻当如金针花,啊!难怪人们总爱在房前屋后,种几簇金针花,那是家道兴旺的征兆。孟郊《游子诗》中写道:“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慈母何以不见萱草花?成年以后离家在外,才恍然大悟,那位守候家园的母亲,一定想儿子想的泪眼迷离了吧。而那游子,一定也会常常梦见堂前葳蕤的萱草,绚丽的花吧。我在城里生活已经二十多年了,用我父母的话说,那就是跳出了农门,扒掉了农皮了。可我依然觉得自己还是农民,是一株被移植到城市的谷子或者玉米。我看到赶着毛驴车进城卖菜卖米面的农民感到亲切;连毛驴都是那么亲切。我走进田野里,看到蓬勃生长的庄稼感到很亲切。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嗅着花草气息,听着长空里鸟儿的鸣叫,我的心会格外的宁静,有时候,我会坐在地畔的树荫下,一坐就是大半天。然而,我四体不勤久矣!给我一柄锄,我恐怕是连腰也弯不倒了。就像是花盆里那株细晃晃的豆苗子那般虚弱!我已经是城里人了,二十年前,我抛弃了土地;二十年后,土地抛弃了我。我只能是在花盆里种花种菜种庄稼了。我只能圈土造地,以此,给我满怀期待采集下的那些种子一个交代。
(文/杨晓兰)
来源:1度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