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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暗投明”说牛则
程树宏
这个故事过去已经很久了，知情的人基本上都成了故人，有些片段的东西，通过拼接，概括出一个轮廓性的，以便知晓那个特殊时期的魏牛则此人此事，以飨读者。
那是一九四五年过罢大年，仍是天寒地冷的正月十六日，武乡路南办八区召集枣岭，王家庄，东贾庄，张庄，西岭上暴家峪，兴盛脑一带民兵，来到白龙洞庙隆重开会，那天白龙庙前戏台下，大殿后山顶手持步枪的民兵岗哨林立，大殿左右厢房人头攒动，区领导刘玉华，阎维舟，魏兆怀，区武委员主任李书田，枣岭编村干部魏启云，范福书等在大殿前院零时摆放的条桌后就坐。
魏启云代表编村主持会议，宣布了本编村一件特别的大好事，欢迎魏牛则光荣脱离日伪队伍，并且还带回了大量枪支弹药，特别是一部分人员自愿回归抗日队伍，投入抗日队伍行列，为驱逐侵略者出一份力。区委书记刘玉华讲到：愿有被迫进入日伪行列的区里日伪人员家属，积极做自己亲属的工作，认清抗日斗争形势，除抗日政府许可继续暂时留在敌占区人员外，热情欢迎脱离敌伪系统，为抗日出一份有意义的贡献。会议即将结束时，王家庄的魏富堂，程文元，枣岭村魏金全，兰家脑武彦林等民兵抬着两挺重机枪，五支步枪和三千多子弹和子弹带，高高兴兴地搬到零时主席台桌子上展示，区干部们都仔细观看着这难得的宝贝，阎维舟区长摸着高兴说到：这打鬼子又添加了一份保障！最后魏兆怀代表路南区抗日政府领导给魏牛则和整个投诚起义人员十名人员佩戴大红花，仪式隆重简短，而且充满着热烈气氛。议程结束后，区领导，区武委会人员在村干部魏启云引导下同魏牛则进入了北厢房内，作进一步敌情形势汇报。这个路南区投成事迹意义重大，得到武乡抗日政府的高度赞赏和肯定。
魏牛则是路南区枣岭编村王家庄人，年秋天，日本鬼子伙同伪段丙昌部在初占的段村强迫附近村民修筑城墙，挖掘护城河道，还在东村山顶，王家脑修建炮楼，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只能暂时屈服于日本鬼子的压力，难于逃脱严加看管的苦役。魏牛则就是那个时候被强迫抓丁来到段村，开始做劳力工，一次失手在劳动时别人用镢头误伤了魏牛则脚部，大片的肌肉被镢头刨得鲜血淋漓，口子很长，右脚靠拇指侧两个脚趾几乎要掉下来。脚部整个肿得穿不进鞋子，皮肤黑紫黑紫得流着花红色浓液。
那个时期，跟着日本人看管这些做苦役的几个管事的伪警备队头头，只管每天只管点名紧看着一伙老百姓，看到魏牛则不能继续给日本人劳动，一直不给全额饭吃，还不管他伤口情况，流脓一直不愈合，在同寝室的做工人私下嘀咕着：“日本人简直不把中国人当人看待，做得寒心。受伤后不管不顾的。魏哥的境遇也就是咱们日后的状况”
日本人为了加快工程进度，严令监督人员加紧进度，为了树立威严，监工把压力往被管理人下传，一不高兴就动粗，用皮鞭抽打，时不时拳打脚踢，扇耳光。服差役老百姓都对监工恨之入骨，瞅机会就溜走了。后来每天清点人数时总是要少了几个人，把日本主清点人员时几乎跑了三分之一多，日本人看到工程进度实在不行，难于达到预期目标。到了差役住处清点，看到除了魏牛则外还有一个打摆子的病人，通过日本人给管理鬼子队长汇报时谈起了劳动力不足，人数不够，鬼子队长亲自来到民工驻地假惺惺地问询一番，还把警备队小队长给训斥了一番，当下传来了军医给两个看病，处理好伤口，还安排责成几个差役人员轮流给病伤号送全额份，各个工地上的从附近村来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患病以及伤号日军军医正在治疗，坐得也给吃饱，全份饭一顿不拉下。鬼子知道这些附近村拘来的差役人员不能再出现跑的现象，不能一直使用硬办法，没有一个起码说得过去的办法是不行的。在日本人对于差役具体生活情况过问下得到了改善，魏牛则的伤口也很快愈合好了。
那个时候投敌的伪军段丙昌的兵员也存在严重不足，一个礼拜准是有一俩人不见了踪影。段村据点各处需要防御，驻防首脑机关，弹药库需要严密警卫，段村东西路口，居高点炮楼，日军兵员本就不够应符现实局面，轻易不敢外出行动。养伤期间，魏牛则与看守军医，住宿地一些段村附近王路村一个在警备队当差的混熟了，以哥们儿称呼，闲的没事推烟递茶，私下谈起了警备队兵员不够用，警备队想招募一些村民补充，警备队有些额外补助，活头人更是不缺油水可捞。往往一些贪婪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下落；也有的只挂个名字就领钱，懒得出力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混着，也有的人偷倒翻弹药，冷不丁枪支就丢失了，林子大了啥鸟也有，通过闲谈之中知道了许多据点里头一些道道。那个哥们觉得魏牛则人精干，说话不拖拉，是一个可以交往的人，什么时候也有里外，也想弄在一起往后有个互相照应。从此魏牛则有了个好朋友可以拉呱，也热络了起来。伤口痊愈后，辞别了说得话的好友，牛则计划回村里王家庄休养一下段时间，再作打算。
刚刚回村后，当天晚上路南办八区区领导神不知，鬼不觉趁夜色就来到王家庄村，地下人员确实厉害，如有隔墙耳，千里眼。找到牛则了解段村的的兵员部署，武器弹药库位置，警备队内部管理，限于那个时候抗日武装力量薄弱，对敌斗争不仅是坚持战斗取胜，也在隐蔽之下的工作也不能松懈，尤其是一些伪警军人员本就是本地人，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成份多，限于生活无着落，吃穿没保障，能够利用，争取为抗日办些好事。知道魏牛则是一个既灵活有应变能力人，又有些交际能力，村干部在领会上级领导精神后与魏牛则私下交谈，希望他利用人脉关系，自身的优势继续留在段村据点，配合抗战的明暗两条战线，做一些有利于抗日，争取策反一些本是老百姓，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以不同的路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安排了村那个时候不得已而为之的村“维持村长”，“情报”具体研究对策，段村据点情报的传递，接头术语，特殊情况的应对贝特，为地下工作早作铺垫。
那个年头还是抗战的相持阶段。日本人扫荡队伍中有了魏牛则这个南圪梁上人熟悉的身影。伪警备队人员混杂，凭借攀亲眷顾构成了纷繁复杂的关系网络，每个人都有大小不等依附者，狐假虎威成了屡屡使用的法宝。一提到警备队恶名昭昭抢劫财物，牵牛赶羊，杀猪追鸡，做些鸡鸣狗盗，恶盈满贯在出发扫荡中，头目睁一眼，闭一只眼，纵容了些发财者贪婪恶行，牛则跟着不动手则有吃有喝，穷惯了的他，一有酒场就挪不动步子，逐渐养了些贪吃恶习，有的时候也是酒气冲天得。喝点酒后趾高气扬，一些他常靠近的人也觉得害怕，限于人家的特殊混迹，一种威严也不敢轻易招惹。
魏牛则中等偏瘦身材，瘦长脸庞，说话声音洪亮，办事利落干脆，是一个带队的放心，共事待见之人。由于家里穷，家里有的时候连吃饭都有问题，二十岁还是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足。没有人家肯把闺女许配给穷得叮当响家庭，有个机会吃喝玩乐，也不为是一个短时度日办法。有些魄力的魏牛则被提拔班长一职，不免引起心胸狭窄之人嫉妒，屡屡被摸黑，限于他的人脉关系，在有些能力出众的他，屡屡在许多小报告中稳稳地独自化险为夷。
日本人占领段村后，周边交通时断时续供接给养不能保障。警备队伍在跟随日本人出来扫荡，收刮老百姓粮食，鸡鸭鱼肉，来作为保障。南圪梁上一带人耳朵里总是魏牛则带队的，许多村里人一传十，十传百，私下商议，对此怀恨在心。同意留在段村的区上干部经常听到那些十分刺激的言论。通过暗自打探到几乎每次都有这个刺激性的传说出来。便私下通过内线，不敢太嚣张以免触怒日本人暂时局势，得不到信任，引起难以收拾的后果，魏牛则知道在特殊环境的演戏作态，暗自通过渠道答复抗日政府关切。
据早年村里人传说，一次日本人扫荡南乡一带，魏牛则由于有其他实务前去太原办理差务，没有出现在那次行动之中。附近跟随出来扫荡队伍的无赖们抢走了西贾庄村里人几头耕牛，还打了阻止抢劫老百姓。耕牛作为老百姓最重要的家当，没有耕地牲口的家庭就不能保障春耕生产，更不能保障仅有的土地上本年的收获。近邻的松庄村是哪家亲戚最多的一个大村，松庄村是通往南圪梁上路必经之地。一次魏牛则回村正遇到有个人认出来，暗自纠集村里的人追赶到东贾庄路十几个人围住魏牛则，拳打脚踢人多势重，几乎要被打死，幸好松庄村有威信的干部看到，迅速阻止了那次事件，才避免了不可预测的后果。后来在枣岭村与松庄村牺盟会组织，地下党员们调查落实情况，知晓了引起事件的前因后果，真像才明白。后来松庄村组织积极参与把一些不可透露的严重情况交代清楚。哪家亲戚们才把心中怨气消了。再次遇到魏牛则后，一个劲儿的赔罪，后来还成了莫逆之交，在进入段村据点有了这个关系后便顺畅多了。
在四二年正月王家庄村民兵利用前去段村良民证的机会，假借好奇在段村据点建设的高大气派为理由，到几处严管禁地溜达观看，被日本宪兵逮捕，那次就有村干部魏启云，支部委员魏富堂，武装部长魏永和和民兵程文元四个人。那时作为段丙昌部下的“红人”为解救他们四个人使出来浑身解数。
据老辈人们说起，一九四三年一个叫铁英的区长在沁县马堡村被敌人围困后被捕，魏牛则利用在警备队内部的关系，积极寻找在武乡沁县的内部关系，为成功解救了铁英区长疏通了许多环节，为那个时候人们盛传一时。
村里的老年人也谈起，魏牛则也是个暴脾气人，有的时候也动手动脚，遇到突发事件时克制不住的行动，伤过些人。这些也成了污点屡屡被同伙计们暗暗利用，屡屡能够脱身祸害他的现成材料证据。事后多次通过内外关系出面疏解白作罢。
魏牛则后来在段村据点日本鬼子及死心塌地的伪段丙昌部经常被围剿，交通经常阻断已经难以度日的处境，经常处于非常困难境地，几乎缺粮断炊，日暮西山。在地下组织鼓励和照应下，坚持了一段时间，取得了所需的重要的兵力布防情报，弹药库，日本人洪部指挥所位置，扣押人员等许多有价值的东西后脱离了日伪行列，完成了独特的任务，投回到抗日队伍怀抱，为抗日战争段村据点的解放做出了贡献。
这就是魏牛则曾经的“投敌”弃暗投明的故事所能知晓的一些事情。
作者简介：程树宏，山西武乡人。医院病理科主任、主管技师。爱好文字，积极参与院科组织的文艺活动。积极倡导村集体历史整理发掘，协助村举办了县域自然村志书整理出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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