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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六）
常志军
接上文：
我的《人世间》（一）（二）（三）（四）（五）
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人世间》，为主人公周秉昆跌宕起伏的人生而纠结哀叹，为人世间的岁月沧桑而悲悯。
有个词叫“事在人为”，奋斗有可能失败，不奋斗永远不会成功。回想自己大学毕业时，当年的分配指标有机关、有厂矿，学校有省直的、市直的、县直的区别，在别人动用关系各种活动的时候，我遵照学校安排在家静静等候，有个专用名词叫做“等分配”。结果本来可以顺顺利利地回武乡的事情，被静静地等到了偏远的沁源。沁源化学专业是俩指标，县里计划是一中二中各一个（二中在乡下），因本县没毕业生，全是外地分配去的，为了工作好安排，先报到的尽量安排下乡。我报到时工作人员原本计划给我做艰难的思想工作，没成想工作还没开始我便顺利答应下乡，为他节约了不少力气和时间。当时许多人不服从分配重新改派，或拿去甲地的派迁证到乙地报到，事情都行通了，另一个化学毕业生压根儿就没去。自己孤陋寡闻，不知道事情竟能那样办，十年后的一次闲聊被“事在人为”解释的心服口服。当时尽管十二分不情愿还是去报到上班。
远离家乡故土，到生疏偏远地区的滋味是苦涩的。当时交通太落后了，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回一次家得整整一天，常常是从满天繁星走到繁星满天，频繁地倒车，坐车时间没有等车时间长。由于山高坡陡，一遇下雪天交通中断，寸步难行。
一起分配到那儿的外地人，有的根本就没去报到，有的报到了坚决不去基层单位，没多长时间都调走了，我是坚守到最后的一个！我下乡了，按指定地点报到上班，五年送走五届初三、一届高三。
由于种种不方便，后来还是下决心利用空闲时间寻找领导搞工作调动。与县城相隔七十里，足足跑了三年，三年时间有多漫长，熬过的才知道。期间教育局长换了两任，但我从未耽误过学生一节课，校领导也正是看中这一点，年年把教学任务排的满满的，不是不忍心耽误学生吗？就安排代复习班、重点班，曾同时带过四个年级五个班的化学课。
行百里者半九十，事情办到功亏一篑了，换局长了，从头开始。其间与局长吵过、闹过、堵过。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在大街上，堵在局长车前面。
局长：“怎么又是你，不是给你说了嘛，不行！”
我：“为什么？凭什么扣住不让我走？”
局长：“给你说多少次了，这里缺人记住没有？”
我：“这里缺人怨谁？我们那边缺不缺你知道不？你为啥不管？”
局长：“我是这里的局长，凭啥管你们那里？”
我：“对呀你是局长，我是啥？”
局长“甭说啦，我说不行就不行，躲开，别影响我工作”
我：“解决我的问题不属于你的工作？”
……
求爷爷告奶奶，不知何时总算求得一纸“商调函”！
事非经历不知难，七月初商调函由本人亲自送回武乡教育局，局长高高兴地接到函，承诺一定尽快帮助办理。从此，暂停上班，三天两头地来打听，一跑跑到年底，答复永远是：呈上去了，等县常委开会审批通过。
年底去原单位，物是人非，又换了一任局长。
好在新任局长是我们一起分配到学校同事的父亲，同事还是大学一届同学，由于人生地疏之前周末也没少相跟去他家玩儿甚至吃住，之前见面一直叔叔叔叔地叫着。用新局长叔叔的话说：如果能的话还是诚心挽留我，在这儿是珠宝，回去也许就是颗酸枣，他会尽最大能力给我以帮助，如若执意要走，他绝对不会难为我。新局长叔叔问到半年时间事情进展情况，知道问题出在武乡那边迟迟没结果。通知我过了年正月初七去一中上班，一中指名要我。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喜讯，对我来说简直是前功尽弃，加深了一层苦难。当时是一九八八年底。
返回来到武乡向局里申明，如果实在不行回去给人家踏实工作，不工作白领工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局里答复县领导回家过年了，过完年无论要与不要一定给个明确答复。此时真正领略到了当酸枣的滋味。
许是听说从乡下到一中了，也许是时候到了，第二年正月按时上班。正月十九回来继续查访打探结果做最后决断。正碰上局长给人事科长喊话，让科长给沁源回函。转身看到我，给我展示批复内容：县常委会研究六个回调人员中审批四个，我算一个。条件是：大专以上学历、三年以上工作经验、三十岁以下，我专科学历、五年教龄、二十五周岁。事后回想，其实局长确实是非常敬业的，且态度和蔼。而县里录用人才也是非常正规的。毕竟不是咱一人，而自己也还算幸运的。
事情总算是有个完美的结局。但去沁源办手续时，新局长叔叔一方面为我由衷地高兴，一方面非常为难地给我说去沁源一中代课才一周多。当然表态对我的承诺不会食言，只是需通知一中校长时，校长还是急眼了立马找局长理论。局长叔叔申明：对我的承诺不反悔，校长若是愿意，自己找老师本人协商。校长对我反馈说：教学刚一周学生反响很好，他正在缺人之际，以个人身份恳请我迟走哪怕半年，若行，明天他愿亲自跑武乡为我与局里沟通，保证不会影响我调动。我感觉自己确实像是珠宝！爽快答应人家的请求，继续为沁源免费服务半年。当时新婚的妻子在武乡，我不知道我的行为算不算仗义。
回来办手续时，这边局长态度相当和蔼热情，对于去向，则表明：县城不在考虑范围，乡下随便挑。我痛快给出符合局长要求的意向，去一个大一点的县直属中学，局长爽快答应一点问题都没有，告我乡下校长今天有会，立马就到，一句话的事。然而转眼发生的一幕让局长尴尬不已。局长态度和蔼地把我推荐给校长，校长不假思索地当面拒绝，尽管局长再三给我做广告，校长毫无回旋余地。直面现场的我非常意外，而比我意外的是局长！此时，我觉得我不是酸枣，是一颗烂酸枣！让局长因为一颗烂酸枣而颜面扫地，我非常自责。在局长用表情征求我意见时，我直言回应局长，不用为难，我不去就是了，去哪儿不是工作！
我被后来进来的校长收了去，理由是这位校长不管好赖，是人就要，东西物品啥都要！，最终我去了家门口的乡镇中学。办手续时，我又想起了沁源新局长叔叔的话。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常志军，武乡县涌泉乡常家垴村人，武乡中学化学教师，武乡作家协会会员，喜欢将闲暇交于文字。主编：采禾
小编：君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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