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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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秋风让老城再次绚烂时,我在这小小的庭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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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秋风起,它就是一位抽象派的画家,将五彩的颜料滴洒在这座城市的角落中,晕染出一片片绚烂的色彩。或许,当你在无意中抬头俯身,你会发现秋天的画卷已经铺展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记得几年前,当我抱着儿子、在小区的庭院中漫步时,我常常会看见秋天勾勒出的剪影,和着夏天尚未消散的光阴,绘制成一块块美丽的碎片,我在无意中捡拾起这些碎片,小心地观看,用它们拼接成有关初秋的画面。

黄昏,日光已经没有了白昼时的刺目,只是在高楼的背后偷偷勾画着云彩的颜色。我抱着儿子,走到了东边的车道。这里的花坛上种满了纤巧的枫树,只是在夏天,大部分枫树的树叶都变得干枯焦黄,我以为它们已经枯死了。但在某个不起眼的枝杈上总残留着几片绿色的树叶,那阳光阴影中的一抹抹淡绿,宛如一首轻柔的乐曲低吟。它是在哀叹自己生命的终结?还是思索着未来的结局?望着这枯萎的细叶,我只能尽量远离它们。今天,我无意间又走过这里,儿子的小手指着树的方向,并且发出了咿哑的声音。顺着他小小的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有一团团火焰在枝头跳跃。

仔细一看,原本干枯的树叶之中,长出了一丛丛鲜红的树叶,正高昂地扬起在树枝的顶端,在秋风中轻轻地荡漾,宛如跃动的火苗。此刻,日光已淡,但树叶鲜红的色彩仿佛将周围的高墙映照的通红,那鲜亮的红色,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绚烂。我只觉得我的心正随着这些红叶跳跃,与这鲜红的色彩一齐汇成嘹亮的旋律,在秋风中高唱。在这一刻,隐没在高楼后面的太阳将大片云朵染成昏暗的黄色,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幻想,阳光是不是把自己最鲜明、亮丽的红色都赋予了这些红叶,让它们在秋风已起时纪念那个火热的夏日,让它们在昏暗的天空下熊熊燃烧,去照亮这个黯淡的世界?我抱紧儿子,拿出手机,希望能够保留下这美丽的一刻,儿子在我的怀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清晨,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降下,敲打着窗外的铁栏。我抱着儿子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个在雨幕中有些模糊的世界。雨水似乎将夏天的痕迹一点点冲淡,直到消失,好像金子美玲在诗中所说那样:“就这样结束了,再见……”儿子刚刚从外面回来,小小的眼睛还在盯着窗外?外面究竟有什么这样吸引这个小家伙呢?把儿子留下,我撑起伞,独自向院外走去。密密的雨丝在伞面上留下了急促的节奏,我缩起了脖子,加快了脚步。而院中的蜀葵还没有完全凋谢,又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腰。这一大丛蜀葵,有的还是花苞,有的已经开放。雨水击打在紫红的花苞与粉红的花朵上,我似乎能够感觉到柔嫩的花瓣在雨点击打时微微地颤栗,可那淡淡的粉色并没有消褪,依然用那轻柔的色彩给这片寒冷的秋雨染上几许温馨与柔和。

我知道,每当太阳落下或风雨袭来时,它们都会紧紧合上,为什么这些花儿会依旧开放?莫非今年的夏日太过炎热与漫长,让它们一直在做着一个满溢着强光与火热的梦。这个梦实在太长了,即使风雨已至,它们也没醒来,依然用痴痴的花瓣去憧憬着夏日,用它们的花瓣去描绘夏天的旋律。当然,也有一些花紧紧地合上了花瓣,但紧紧包裹的花苞有着更加鲜艳的色彩,一如一颗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它们也许也正在沉睡,在睡梦去酝酿着一次更加热烈地绽放,再次用激情点燃这个世界。当我回到家中时,妻子告诉我,儿子已经睡熟了。我偷偷地去看了看他,小家伙平躺在床上,小手还紧紧地握着,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首顾城的诗:“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又是一个黄昏,夕阳下,秋日的寒意渐渐浓浓了。远处,枫叶依然火红,蜀葵全都绽放。在路边,在楼房的下面,一树树木槿花也在开放。树上满是那重重粉红色的花朵,争先恐后从枝杈上挤出来。有些花已经枯萎,显出紫红的色彩,但依然并不垂落,直直地挺立在枝头。树下是一层层厚厚的落花,那鲜艳的紫色虽已有些淡了,可依然能从上面看出它曾经的辉煌。从夏至秋,木槿花似乎总是在开放,真好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歌手,一刻不停地歌唱着那属于青春的旋律。我知道,木槿花的花语就是坚韧,每一次的枯萎便是为了更加灿烂的开放。它属于春天,却在歌唱夏日的热烈,同样也会在秋日高歌,用跳动的音符歌唱出属于它的精彩。儿子很喜欢木槿花,总是痴痴地望着花儿很久。我抱着他缓缓地走着,带着他一齐去收集这个秋天最美的剪影。我们看见一朵迟开的金线桃,金色的花瓣在秋风中闪亮,几缕细细的花蕊如同金色的阳光般指向天空。

我不禁笑了,向下一看,坐在我臂弯的儿子也在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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